丹尼爾在骷髏中望向前方，敵人列陣的位置距離水面還有數裏遠，但是已經不能繼續後撤了。這種陣型，士兵們沒有退路，會拼命的。

丹尼爾不由自主的輕輕跺了跺腳，腳下的皮休斯三個巨大的頭顱搖晃著，他感覺到了主人的退縮，有些不滿。丹尼爾猛然醒悟，自己怕個什麽？就算敵人拼命，薩林也沒給自己下死命令，只要能殺傷一定數量的敵人就可以了，薩林甚至沒有讓他把所有的骷髏帶回去。

想到這裏，丹尼爾摘下腰間的小望遠鏡，他打磨這個東西很久了，雖然沒有薩林那個看的遠，不過現在距離敵人的距離已經很近了，他可以用這個觀察一下敵人的表情。

東海聯軍的陣型不怎麽齊整，很多低級軍官都沒有逃出來，士兵們只是本能的聚集在一起，高級的將領指揮不了這麽多的士兵，他們也在等大將軍的命令，所以這支萬人規模的部隊士氣低迷，甚至方才戰死的同袍都沒有收拾起來，任憑屍體在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。

丹尼爾在望遠鏡中看到了，那些士兵臉上是慌張，恐懼，饑餓，還有迷惘。

丹尼爾沒有學習過什麽指揮戰鬥的知識，但是他是亡靈法師，對於人類的情緒，他還是有所研究的，看到敵人的士兵這個表情，丹尼爾立刻從皮囊裏取出了一面只有一尺直徑的小鼓，然後又取出一根白骨，在鼓上敲了起來。

咚！咚！

鼓聲有種空曠蒼涼的意味，在冰層上散發出去，所有的骷髏振奮起來。這是亡靈戰鼓，能激發亡靈的戰鬥意識。在戰鼓的催促下，三千骷髏邁開大步，手執骨矛，撲向了聯軍的陣地。

聯軍士兵又冷又餓，牙齒打顫，發出咯咯的聲音，聽上去和骷髏磨牙差不多。

大多數士兵沒有攜帶長矛，只有隨身的長刀，可是長刀不過一米的刀鋒，並不利於大規模戰鬥。骷髏的戰鬥力雖然不強，可是想要讓骷髏失去戰鬥力，最好的辦法還是重武器。

這些士兵的重武器根本就沒攜帶出來，都隨船沈了。

大將軍沈聲下達了進攻的命令，總算有軍官催促士兵吹起號角，一個千人的隊伍迎著骷髏沖了上去。兩支軍隊狠狠的撞在了一起，毫無花哨。骷髏的骨矛奮力刺出，沒有盾牌的士兵，僅僅靠身上的皮甲，根本阻擋不住這樣的殺傷。

聯軍迅速組織起另外兩個千人隊，在兩側逼近。

正面膠著的戰鬥肯定對聯軍不利，裝備不足，即使對付低級的骷髏，那些士兵也是脆弱不堪。東海諸國的氣候沒有這麽嚴酷，一些海拔高的地區還有降雪，但是地勢低的平原，幾乎就是四季如春。這種環境下，士兵的裝備也必然有著特殊的風格。

為了在戰鬥中能握緊武器，士兵的手套是一件必不可少的裝備。東海諸國的士兵戴的手套，掌心部分是皮革的，縫制在麻布上。這種麻布很厚，很結實，甚至防水，但是沒有什麽禦寒能力。士兵在海邊凍了半天，手指早就麻木了，雙方這樣的相互沖擊，很多士兵在格鬥的時候武器直接脫手飛了出去。

這些可不是農民兵，而是真正的軍隊，訓練至少在五年以上，都有實戰經驗。可是就是這樣的精兵，在和最低級的骷髏對沖之下，被殺了個人仰馬翻。

三千骷髏挺著骨矛前進，根本不理會兩翼壓上來的隊伍。在亡靈戰鼓的催動下，這些骷髏的生命力也得到加強，沒有魔法武器，他們除非被砍碎，否則還會揮舞著武器戰鬥到底。亡靈不是沒有恐懼，可是他們恐懼的卻不是眼前的人。

丹尼爾沒有去理會兩側的攻擊，因為亡靈不是人類，這些骷髏也不是他召喚出來的，想要變換隊形，他絕對控制不住。而且兩翼的沖擊不算致命，因為敵人沒有騎兵，只靠步兵殺入的話，最終拼的還是個體的戰鬥力。

骷髏不會慌亂，任憑敵人占據了什麽有利的位置，骷髏還是會用骨矛向前捅過去，或者殺死敵人，或者被敵人拆散。

骷髏後面的兩百多野蠻人都很靈活，他們沒有隨著骷髏傻傻的沖上去，而是騎著骷髏戰馬，在後面放箭。那兩千士兵左右夾擊，野蠻人只在弓箭的射程內襲擾，也不逃，也不上去支援。

野蠻人的力量也不可小覷，他們拉動的還是較軟的獵弓，面對鐵甲肯定毫無用處，但是面對對手輕薄的皮甲，一樣可以造成傷害。這種拉力很小的獵弓，野蠻人可以連射上百箭也不會手軟。

當然，這還要歸功於薩林。他對士兵裝備的要求極高，這些野蠻人歸順的時間不長，但是每個會射箭的人都得到了一個金屬制造的開弓器。有了這東西，射箭就不會傷到手指，發力也主要靠手臂，能夠提高弓手的戰鬥力。

開弓器唯一的缺點是對弓弦的磨損較大，一般一條弓弦如果是用手指拉動，至少能射出去兩千支箭才會報廢，用開弓器，磨損立刻大了一倍多。想要讓磨損降低，要麽加入潤滑油脂，要麽提高開弓器的質量。這兩樣都會增加成本。

所以薩林手下的士兵都有兩個開弓器，一個是用煉金術制造的，用於造價極高的弓，另外一個是普通的開弓器，用於訓練，或者是普通的弓。

其實薩林的人手不足，還沒到詳細劃分兵種的時候，可是他在雷克斯那裏學到了一件事情，就是你給士兵什麽投入，士兵就給你什麽樣的回報。

大將軍在後面看著遠處的戰鬥，心中毫無取勝的希望。他現在也看出來了，這支亡靈軍隊沒打算徹底消滅他們，只是來殺傷自己有生力量的。等自己的力量削弱到一定程度，就無法攻城，到時候敵人只需要守住海港，自己這些人就會凍餓而死。

如果他的戰艦還在，這些士兵裝備充分的話，面對三千骷髏還沒什麽問題，他只需要在正面布置鐵盾，兩翼用重步兵沖擊，就會將亡靈軍隊攪碎。

可是他現在所有的士兵都在使用佩刀，根本沒有鐵錘，戰斧或者長戟這樣的武器。士兵們又沒有防寒的工具，手腳都麻木了，標準重量只有兩斤左右的長刀砍出去，最多在骷髏的身體上砍出一個淺淺的痕跡，要十幾刀才能劈碎一具骷髏。他的指揮能力再強也是沒有用的，除非他能讓戰艦從海底浮上來，把重裝備分發給士兵。

三千士兵和三千骷髏絞殺在一起，後面列陣的七千多士兵大半沒有武器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。

大將軍突然嘆了口氣，對身邊的魔法師道：“你們都走吧，使用風速術離開，對方不會追殺魔法師的。”

“將軍閣下，我們不會走，尤溪瑪索大師還沒回來。”

幾個灰袍法師急了。雖然魔導士和六級法師都走了，可是他們這些人，也有決定戰局的力量。

“你們能追上骷髏戰馬嗎？”

大將軍指著後面放箭的野蠻人問。

灰袍法師們啞口無言。風速術想要追上戰馬，也是需要時間的。因為戰馬的體力會下降，但是骷髏戰馬沒有體力下降的問題，至少那些人跑回去之前，他們追不上。

“看到隊伍中那個亡靈沒有？”

“看到了。”

“那是八級亡靈，皮休斯。”

大將軍的聲音冰冷：“可能那個亡靈法師的級別還低，但是這種亡靈的戰鬥力不會低於七級。你們在，也幫不了我。別說等尤溪瑪索回來的話了，他可能再也回不來了。你們，走吧。”

“可是，閣下！”

“我們的主力艦隊去了連運城，你們去連運城，找到他們，繼續戰鬥下去，我這裏的敗局已經無法挽回。”

大將軍說著，摘下了那古怪的頭盔，拋在地上，對周圍的親兵道：“這一次，不必保護我，能多殺幾個敵人就好。”

他的頭盔裝飾的意義更大，戴在頭上，反而會影響他的視野。大將軍沒想到有這麽一天，他不得不去親自殺敵。

剩下的將軍們聽到大將軍的話，眼中也是一片死灰色。

“你們幹嘛這副表情？身為軍人，死在戰場上，難道還不夠滿足嗎？”

“都怪你，為什麽要搶奪戰艦？那戰艦比我們的還先進，敵人肯定非常強大，要不是你的命令，我們怎麽會落得這個下場！”

一個將軍忍不住指著大將軍怒斥起來，大將軍冷笑道：“當初搶的時候，你們可都在談怎麽分配的問題，現在怪我？”

他用目光冷冷的盯著每一個人，繼續道：“我們來，就是為了征服的。難道還要和他們做生意不成？”

“可是，我們有投降的權力！”

“不，至少你沒有了。”

大將軍突然拔出他的長劍，向前一步，跨出了五米多遠，直接把長劍刺入這個冒犯他的將軍口中。長劍閃電般縮回來，上面是鮮紅的血。

“還有誰想投降？”

周圍的軍官噤若寒蟬，他們中的很多人，可不是靠勇武成為將軍的，大將軍已經有了劍聖的力量，一個人就能殺光他們。更何況大將軍身邊還有近百的親兵。

“跟著我前進吧，為了軍人的榮譽。”

大將軍把長劍收回，從親兵手中接過來一條十字槍。這些軍官垂頭喪氣，各自領著隊伍，跟上了大將軍的主力部隊。

整整七千士兵，分成七個部分，前面三千人還有各種武器，後面的四千人，有的連甲都沒有披。

骷髏正面阻擋的一個千人隊已經徹底潰散，兩翼投入的士兵並沒有給骷髏造成太大的殺傷，雙方都是三千人的力量，如果薩林的士兵是人類，或者會吃個大虧，這些骷髏卻無視身邊的襲擊，一路殺了過去，只倒下兩側的幾百具白骨。這些倒下的骷髏基本上都是被砍掉了頭顱，眼眶內的靈魂之火閃耀了幾下，就突然消失了。

他們不是徹底死掉了，而是回歸了亡靈位面。

這時候丹尼爾才勉強收拾住陣腳，讓骷髏們停了下來，轉身殺了回去。他只有這一次沖刺的機會，因為對方剩下的七千多士兵已經集結在一起，眼看就要發動攻勢了。身後還有將近兩千士兵，把自己和野蠻人戰士隔絕開來。要是不殺回去，丹尼爾就被兩面夾擊，雖然能跑掉，可是肯定會異常狼狽。

敵人倒下去六百，骷髏損失了一千兩百多，戰損比例一比二。如果戰損比例是一比一，敵人就是個蠢貨，面對骷髏都能敗成這樣。那些倒下去的士兵永遠不會起來了，骷髏的骨矛上有毒，骨矛很難穿破鐵甲，卻能刺破皮甲，只要劃出傷口就行。

骷髏毒素不算強烈，修覆之水就能治療，不過敵人已經沒有時間去治療傷兵了。這些傷兵如果不得到救治，超過六個小時，就算是魔液都救不活了。

丹尼爾能活到現在，最重要的原因是他膽子小，而且足夠冷靜。面對教廷的追殺，他能逃出幾萬裏的路，可見這個人韌性有多強。所以他有板有眼的指揮骷髏掉轉方向，殺了回去，根本不去看身後追上來的大部隊。

神殿中，薩林等到了三君王的回歸。三個家夥甚至沒有力氣變成骷髏的樣子，全部以本體形態，趴在神殿的一層內。好在神殿建的足夠高大寬闊，就是比他們體型還要龐大的生物也裝得下。

薩林和艾尼都來看望三君王，這三個家夥畢竟是他們兩個最有力的打手。只是沒想到，這一次的戰鬥會如此激烈，三君王身上的骨頭裂開一半還多，差點都拼不起來了。

“怎麽會這樣！”

薩林看著班察加納身上的傷，有些吃驚。他可知道班察加納的實力，無論是遠攻還是近戰，這個家夥都是絕對的強者，對方不是只有一個魔導士嗎？

朱迪科科心中郁悶，怎麽會這樣？還不是你們的契約陷阱造成的，現在自己的實力其實也就是八級亡靈的實力，如果在亡靈位面，這都算不上一號人物。敵人雖然那是七級魔導士，但是級別之間不是這麽算的，魔導士的殺傷力，根本不能那麽估計。

如果沒有商嵐留下來的權杖，這次的戰鬥結果還不好說。

“那五個家夥呢？”

艾尼雖然也關心朱迪科科的傷勢，但是他更擔心對方的魔導士。他現在可對付不了，萬一殺上門來，只能有多遠跑多遠。

“死了，一個都沒逃掉。”

朱迪科科有氣無力的回答著。

艾尼這才出了口氣，敵人雖然還有不少的五級魔法師，但是已經對自己沒有什麽威脅了。薩林和自己的戰鬥力，遠超一般的同級法師。

“薩林，依我看，敵人有這麽多的魔法師，數目有些不對呢。如果是低級法師還好說，可是敵人的大魔法師就超過了十個。”

薩林心中也是疑惑，一般來說，軍隊中都是低級法師，大魔法師的數量不會太多，一個旗團肯定分配不上一個。就連秦因的軍隊都不會安排這麽多的大魔法師，這些東海國家的軍隊怎麽會有這麽高級的配置？

敵人的十二條船上，最多裝兩萬多人，其中一半應該是輔助兵。逃上冰層的，都是正規軍。一萬多正規軍配置二十多個大魔法師，也就是一個旗團的編制內有兩個大魔法師，這是不可能的。

“算了，回頭還是留下幾個俘虜，問一問消息。”

薩林和艾尼說著話，朱迪科科擡頭道：“艾尼，能不能把戰場上的靈魂給我們？”

艾尼沒有說話，他看向了薩林。

薩林皺眉問：“朱迪科科，你要那些靈魂幹什麽？”

“我們三個受傷太重，需要治療。”

“讓丹尼爾幫你們不就可以了嗎？”

薩林不想讓這三個君王吞噬靈魂，這讓他有些不舒服。殺死敵人是一回事情，把靈魂也消滅了，就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
朱迪科科嘆氣道：“那個魔導士太厲害，我們受到的幾乎是不可逆轉的傷害。要是讓丹尼爾幫我們，他恐怕幾年之內都不能做別的事情了。”

“怎麽會這樣，丹尼爾可是有固定坐標的。”

艾尼也有些不明白了，他能感覺到，朱迪科科這次沒有說謊，只是有什麽事情瞞著他。

“亡靈法則，也是位面法則之一。其實……”

朱迪科科猶豫了一下，心想，反正他們兩個家夥進階魔導士應該是遲早的事情，自己瞞著他們也沒必要。

“其實，這和元素平衡是一樣的，我們在亡靈位面靠吞噬靈魂修覆傷勢，大部分的靈魂都會浪費掉，重新變為能量，回歸位面本身。這和元素逸散是一樣的。在你們這個位面，魔法裝備也要進行修補，除非是神器，否則一件裝備再好，也會逐漸失去效果。因為元素會從裝備上散發出去，讓這個世界趨於平衡。只有另外位面得來的東西，逸散性才會接近於零。”

薩林聽得心中一動，問：“為什麽神器不會自我毀壞？”

“因為神器可以穿越位面，已經不屬於某個位面特有的東西了。”

朱迪科科面對這樣白癡的問題，也只能耐心回答。

薩林突然明白了，為什麽斯瑞格島的魔法師會要對那個火元素精靈動心。火元素精靈實際上不屬於梅爾斯大陸位面，用這個火元素精靈制造的裝備，也就具有了神器的屬性，不會損壞。而火元素精靈本身蘊含的能量就極其恐怖，達到了半神器的威力。一件不需要修補的半神器，那和神器的區別已經不大了。

“那麽，你們吞噬這些靈魂，難道這些靈魂的能量不會逸散在梅爾斯大陸位面嗎？”

薩林問了個關鍵的問題。

“這是個能量替換的問題，我們受到的傷害，本身就是一種能量，只有在這個位面獲得補償，才是最穩妥的治療方式。”

朱迪科科這次的回答就沒那麽詳細，但是薩林已經能夠明確的理解了。

光元素和暗元素不會相互抵消，反而會相互轉換，這是每個魔法師都明白的道理。雖然具體分析起來，朱迪科科的問題會覆雜許多，但是基本道理是一樣的。

薩林沒有為難朱迪科科，他只是問了一句：“如果你們不吞噬這些靈魂，這些靈魂最後會怎麽樣？”

“大部分會逸散掉，回歸到生命最原始的形態，虛無。有些會以特殊的形式保留一段時間，保留時間的長短由這些靈魂的強弱決定。

“迪亞比納斯，是這樣嗎？”

薩林不放心朱迪科科的話，問了最誠實的迪亞比納斯。

“是的，薩林大人。”

迪亞比納斯很恭敬的回答。

見薩林還是沈吟不語，朱迪科科道：“薩林大人，靈魂問題是非常覆雜的，我們三個也未必能準確解釋。不過在亡靈位面，拿骷髏舉例，一個骷髏誕生之後，壽命大概只有十年。如果在這十年之內沒有進化，骷髏會消亡，成為純粹的能量。我們吞噬靈魂，也不是將其徹底消滅，我們也沒這個能力，靈魂的本源，應該是永恒的。消亡的只是意識，只是靈魂自我的烙印。”

薩林笑了，道：“艾尼，你說呢？”

“就答應他們吧。”

艾尼擔心沒有三君王，他的安全得不到保障。至於吞噬靈魂什麽的，他倒是不反感。朱迪科科說的沒錯，靈魂遲早要消亡，那些人已經戰死了，即使靈魂中的本我還沒消亡，可是也不再是一個“人”了。

“那就依你。”

薩林笑了笑，心想，人最為重要的不就是自我嗎？所有的道德，都是建立在自我之上的東西。

朱迪科科暗中腹誹，這個薩林倒是狡猾，什麽叫依你？還不是推卸責任，萬一將來有人問起來，你又是一副不關你事的態度。
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，前線再也沒有飛行傀儡回來。

薩林也不著急，他等到半夜的時候，這才接到克裏迪安傳回的消息。敵軍覆滅，只抓到了一百多個俘虜，其餘的全部死亡。

艾尼掩飾不住震驚之色，那可是一萬多敵人啊！

“走吧，去看看。”

薩林讓等候的人都休息，只帶了左拉和席卡，與艾尼來到了海港。海港正面的冰層上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，數米厚的冰消失了，露出裏面的海水。俘虜被帶到薩林面前，薩林註意到，不僅是俘虜眼中全是恐懼的神色，自己手下的士兵的目光中，也有無比的敬畏。

那個楚門，不知道發射了幾炮，竟然在冰面上打出這麽大的一個洞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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